在封建礼教的漫漫长夜中,无数女子如同暗夜孤星,被无情地吞噬。春樱便是这万千悲剧中的一个,她如同一朵被风雨肆意欺凌的樱花,在封建主仆制度的铁笼里,因主人沈二郎的喜怒无常,饱经身心的双重折磨。
春樱本是贫苦人家的女儿,一场天灾让她的家庭支离破碎。走投无路之下,父母无奈将她卖进了沈家。沈家大宅气势恢宏,朱门高墙,雕梁画栋,处处彰显着富贵奢华。然而,这华丽的外表下,却是等级森严、规矩繁多的封建秩序。在这里,下人如同蝼蚁,命如草芥。春樱被分配到沈二郎身边做通房丫鬟,从此,她的命运便与这个喜怒无常的主人紧紧捆绑在一起。
初入沈家时,沈二郎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温和。他会在不经意间关心春樱的冷暖,赏赐她一些小物件 —— 比如腊月里塞给她的半块烤红薯,或是上元节偷偷别在她发间的绢花。这些微不足道的举动,让春樱心中燃起了一丝幻想,她以为自己在这冰冷的宅院里找到了一丝温暖。然而,这短暂的温柔如同昙花一现,很快便被沈二郎的暴戾善变所取代。那年暮春,沈二郎在绸缎庄收账时被同行挤兑,回到院中便踢翻了门槛旁的铜盆。春樱端着醒酒汤进门时,恰好被飞溅的铜片划破了手背,鲜血滴在青缎鞋面。沈二郎怒目圆睁,抓起茶盏便砸过来:“蠢东西!连碗汤都端不稳!” 春樱惊恐地跪在地上,瑟瑟发抖,任由沈二郎的皮靴重重踹在腰腹间。那一刻,她闻到自己发间的绢花被踩碎的香气,心中的幻想彻底破灭 —— 原来自己不过是主人发泄怒火的工具。
宅院里的生活并非只有主人的喜怒无常,还有其他丫鬟和姬妾的嫉妒与排挤。春樱作为通房丫鬟,夜里要守在隔间的脚踏上,白日又能随主人出入前院,这引来了其他人的不满。二等丫鬟玉梅总在她打水时故意绊脚,偏房柳姨娘更会在沈二郎面前指桑骂槐:“有些丫头仗着近水楼台,倒比正经主子还金贵了。” 春樱在应对这些明枪暗箭的同时,还要时刻留意沈二郎的情绪变化。稍有不慎,就会招来沈二郎的责骂。那年伏天,柳姨娘故意将半块馊掉的绿豆糕塞给春樱,又跑到沈二郎跟前哭诉求饶:“原是想给妹妹尝尝鲜,谁知她嫌我寒酸,竟把东西摔在地上。” 沈二郎不分青红皂白,将春樱关进柴房,饿了她两天两夜。春樱蜷在霉湿的稻草里,听着墙外蝉鸣渐弱,泪水无声地浸透了衣领 —— 她终于明白,在这深宅里,连块糕点都能成为杀人的刀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沈二郎的压迫变本加厉。他常常无缘无故地打骂春樱,甚至还会用一些残忍的手段折磨她。那年大雪,他命春樱跪在冰面擦洗门槛,冻得她双脚肿成馒头;中秋家宴,又因她递酒时手抖,罚她在祠堂跪了整夜,膝盖下铺满带刺的枸骨。春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,精神也几近崩溃。她的胳膊上留着鞭痕,背上印着鞋印,连后颈都被沈二郎拔下过一绺头发。每道伤痕都像块烙铁,在她心里烙下 “奴才” 二字。她开始意识到,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鸟儿,无论如何扑腾翅膀,都撞不破这封建礼教织就的铁网。
在一次次的打击下,春樱终于走到了绝望的边缘。她鼓起勇气,在腊月廿三送灶那天,跪在正厅廊下向老太太哭诉:“求老祖宗做主,二郎爷再这样打下去,春樱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。” 老太太嗑着瓜子扫了她一眼:“做奴才的哪有不受打骂的?你当主子的银子是白给的?” 话音未落,沈二郎掀帘进来,抄起门后的鸡毛掸子便抽过来:“反了你!敢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!” 春樱蜷缩着躲避,却被拽住发辫按在青石板上。鸡毛掸子的竹条抽裂了她的衣襟,露出腰间未愈的旧伤。那一刻,她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了渣 —— 原来这深宅里的规矩,从来都是主子的喜怒比奴才的性命金贵。
最终,春樱在无尽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。那年元宵,她被沈二郎踢中了心口,当晚便咳血不止。丫头们嫌晦气,用草席卷了她,扔在西城外的乱葬岗。月光照在新土上,连块墓碑都没有。春樱的命运是封建等级制度下底层女性的一个缩影,在那个时代,无数像春樱一样的女子,被封建礼教、等级制度无情地摧残。她们的生命如同尘埃,在历史的长河中悄然消逝,只留下一声声悲叹,诉说着那个时代的黑暗与不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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